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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被子里的人睡相极差,只有三千黑丝露在外面,不见一寸皮肤裸露,让人怀疑这种睡法难道不会把自己憋死?终于,在“会很穷”的诅咒循环五遍后,她猛地一鼓作气翻身坐起——阳光洒入公寓,是个天气不错的初夏。
从少女时代就如影随形的群租房噪音,并没有因为她长大而消失。托管式租房兴起,她花了两千让某如中介帮她找一个地铁上盖、周围有早餐铺和菜市场、到处都有摄像头的公寓。
“姐几年没出门了?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,住哪你都放一百个心,包的!”
“刚从纽约回来。”她客气地笑笑。
租两千的房子还纽约呢,中介斜眼,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,newyork,我懂,河南新乡是吧!
“你看什么?”对陌生人的打量目光,她有点敏感,也不躲闪,直愣愣的直接问。
“没、没。”
“去下一家吧,我赶时间。”她抬腕看表,卡地亚的logo十分瞩目,但那只手里拿着的纸杯豆浆绝对不超过两块——因为旁边还挂着个塑料袋,塑料袋里是俩包子。
穷还是富中介愣没看出来,但看出来了她是真爱吃早饭。
最终挑到的这间公寓地铁上盖没错——但到市中心要二十三站;有早餐店没错,但只有一个煎饼果子车。另外再加上点装修味道过重、甲醛一测一个不吱声、墙和柜子薄得像纸之类的缺点,外加每天早晨此起彼伏的咳嗽声、擤鼻涕声、漱口声以及抽水马桶声。
交响乐。
少薇一边漱口一边盯了洗手间天花板半天,直到那个小孩消停。
到ifc地铁直达需要一个小时,约好的是九点,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五。不慌,因为她不化妆。
从不化妆也不穿搭的人,随便往脸上抹个油就能出发了,衣服一套鞋子一蹬,帆布袋里装入作品集,等电梯的功夫顺手扎个丸子头。
“喂。”她拨出电话,“起床了。”
摊煎饼果子的大娘问:“要几个蛋?”
“两个。”她比出个“耶”。
听筒对面一声若有似无的笑:“帮我要一份。”
“大少爷别吃人间的食物,小心拉肚子。”
对面“啧”了一声,“哪学来的刻薄毛病。”
答案显而易见。
听筒里的人声短暂消失了会儿,取而代之的是窸窣的翻身起床声,打火机火轮的滑动轻擦声——
“陈宁霄,放下。”
“……”
一根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的烟,被她一点名就报废了。陈宁霄动作一滞,把烟搭到烟灰缸上,“抱歉。”
“熄了?”
“没呢,请烟灰缸抽。”
“……你说了让我监督你的,你别怪我。”
“没怪,管得好,管得对。”
一边说,一边给自己倒了杯纯净水。
“昨晚上几点睡的?”
“四点,howaboutyou?”
“三点。”
“呵。”一声毫不掩饰嘲弄的冷笑,“半斤八两。”
“我不管,你比我晚,转我二百。”
陈宁霄握着水杯,另一手敲击屏幕,过了会儿,“愿赌服输。”
少薇点击收款。刚起床就怒赚二百,就说还是国内风水好。
“我进地铁咯,你记得吃早饭。”
“地铁怎么了,这又不是纽约。”
对哦,国内地铁有信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