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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看得就好像是锅底,指节也捏得发白,他越来越难以忍受元宁的种种行径。朱笔悬在奏折上面, 黑色小字从左眼入右眼出,迟迟难以落笔——就是他因为要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天幕, 好瞧瞧拿孽子有没有说些什么惊人之言!
近些时日他都无法再进后宫与他的宠妃行燕婉之欢, 无法同爱子享天伦之乐。
现在看见天幕之上元宁小口小口不停吃饭的模样,更是气得一肚子火。
他拍案而起,龙袍扫过后椅上的软塌, 怒道:“这孽子没有一点身为皇子的教养,在众目睽睽之下吃得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, 简直是将皇室的颜面扫地!”
他的皇子公主们在他面前用膳时总是斯文优雅,还会为他这个父皇布菜,从来都不会做出这种吃饭好似打仗似的粗鄙情态。
宫人们垂下脑袋, 大气也不敢喘一个。
可有记性好的宫人却情不自禁在心里腹诽:
老皇帝怕不是忘了,当初五皇子母妃的家族未曾出事时, 她一样教养得五皇子气度非凡。
他们清清楚楚地记得, 当年皇帝也是在这个龙椅上夸赞五皇子:“此子肖朕。”
可惜说出这句话的皇帝薄情寡义,在短短几月的时日就将五皇子从云端打落至泥地,无法再翻身。
事到如今, 他又凭什么勒令一个饿久了的孩子要面对美食视若无睹呢?
只可惜皇帝的独夫之心日益骄固, 不拘是谁来反驳他都不会有好结果, 加上五皇子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, 所以敢于谏言的人几乎没有。
皇帝恨这个天幕恨得牙花子都要嘬出血来, 尤其是在薛兰鹤说出那句他坐不稳皇位多久时,更是让他愤恨羞恼,宛如笼中困兽。
其实他心中也暗暗惶恐, 万一真让薛兰鹤说准了,那他当年把磨刀对准薛家岂不就是一个笑话么!
他阴恻恻地说:“宣崔文贺过来见朕!”
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犹如毒蛇吐液,让人心惊胆战。
现代。
元宁把碗里的小山扒干净之后,后知后觉地也感受到了一阵不好意思。
他睫毛颤了颤,捧着旁边放的杯子,小口啜饮里面的蜂蜜水来掩饰尴尬。
不过小孩脸颊上还是慢慢泛起了红晕,他羞涩地说:“饭菜很好吃,多谢姨姨和飞渡哥哥的招待。”
秦知许露出温柔的微笑,又忍不住给他夹了些菜,说:“喜欢吃就多吃点,后边再添饭就是了。”
元宁点头应好:“谢谢姨姨。”
关飞渡在一旁接过话茬:“味道不错吧,别看这些都是家常菜,其实内里大有乾坤。”
元宁露出感兴趣的表情,这不就让关飞渡更加来劲了么。
两个小孩难得投缘,又恰好碰见了关飞渡擅长的领域,即便是秦知许也露出无奈的神色,并不好阻止他在用餐时说个不停。
“蟹柳是从沿海特地空运过来的帝王蟹和巴沙鱼肉精细料理的,几十斤的蟹最终也只能做出来这样一盘。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现捞现做,保证绝对的新鲜。”
“再看这牛腩选的牦牛,它们在海拔四千米往上的高山上长大,吃的也是天然牧草。更不要说这些土豆了,还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有机蔬菜……”
他小嘴嘚啵嘚啵地介绍完了,还仰着脑袋跟元宁说食材也是做美食最重要的一环。
大盛朝人再蠢也能听得出来,这些食材是很精贵的,哪怕在元宁那个时空恐怕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吃到,恐怕处理都极费人力物力。
更别说什么山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