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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宜察觉自己的腕上忽地一阵温凉,吓得她急忙抽回手来。“绾绾莫动。”宋峥重重喘着气,将袖箭戴到她的手腕上。冰凉的铁擦过她温热的皮肤,陡然激起一阵颤栗。
不过几息之间,宋峥便抽回了手。辛宜抬手,接着月光看清戴在自己左腕上的东西。
约莫三寸长短,弩身轻巧,上面雕刻着山茶浮雕,藏在袖下倒不易察觉。
鼻尖忽地有些酸涩,数年前,阿兄说了要她能重新拿起弓箭。阿兄只她手腕无力,竟然真的为她打造了一把袖弩!
宋峥微眯着困乏的眼眸,看着她没有说话。
将那伙士兵引开后,辛宜和宋峥搀扶着,很快就出了小巷,找到了宋峥说得那辆马车。
想起归月楼前那笑得花枝乱颤的姑娘以及士兵进去后发生的纷乱,辛宜攥进手心,担忧道:
“阿兄,我们这般走了,归月楼那处怎么办?”
听见这话,哪知宋峥一反常态地皱眉抿唇,颇感晦气得瞥了瞥唇角,“不管她,那女人精明得像狐狸一样,她若是能被捉住,也算她的造化。”
“……”
今夜吴郡竟然意外地平静,就连马车驶过城门时,都没经历严加盘问。
宋峥眯着眼眸,颇感诡异,他不信,季桓那厮肯如此善罢甘休。
辛宜未说话,抱着膝靠在一旁枯坐着,眸色无光。乌发用绸带系着,胡乱盘在身后,周身不过一袭素白衣袍,单薄得叫人心疼。
放松下来后,宋峥这才有精力细细打量她。想起她脸上早已干涸的血线,不由得抬手抚上。
辛宜知晓他没有恶意,然而待他靠近时,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缩过去,躲开了他的触碰。
宋峥愣了一下,悻悻地收回了手,暗暗咬牙切齿。
季桓真是该死!
“绾绾莫怕,日后,我定杀了他向你赔罪。”
“只是我未想到,他竟然还敢掳你!可惜当时我并不在扬州……绾绾,你受苦了。”
辛宜叹了口气,将今日她和季泠如何挟持季桓出府的事告知了宋峥。
“竟是如此!”宋峥睁大眼眸,一时浑身血脉偾张,双手握上辛宜的肩膀,“怎能错过了此等良机?绾绾,你不知晓,此时便是杀他的良机!”
“我先前以为季桓他坐守吴县,这才火急火燎地带着你出城。”
“没想到,他竟然被人暗算。吴县如今没了他,便不足为惧。此时杀了他,我们再无后顾之忧。”
“不行。”辛宜想也未想便径直摇头,“不能杀他,季泠阿姊冒死替我求出这一线自由,我们若杀了季桓,季泠阿姊她——”
从兮山的事来看,季桓对他阿姊季泠,还是有几分余地。不然,为何季泠阿姊可以如此轻易得暗算了他,他从未对季泠阿姊设防啊!
更何况,吴郡陆氏因为当年陆琛的事,同季氏势同水火。若叫他们知晓了季泠阿姊还在吴郡,他们是不会放过季泠阿姊的。
季泠阿姊是个好人,她本就已足够苦命,她不能为了一己私利,再将她推向火坑。
想杀季桓,以后还有的是机会。
“绾绾!”见她一直呆愣着不说话,似乎在犹豫中,宋峥忽地气不打一处来,紧紧抓着她的肩膀,怒道:“不杀他?你难道忘了是谁设计杀了你义父?是谁害得绾绾你家破人亡,夫离子散?”
“若你担忧人手不够,我们没有胜算,我可去问怜姜借人马,扬州刺史府也不会袖手旁观。我们以季桓的命同他们做赌,这是何等的良机?难道你要为了季氏那浅薄的恩情,放弃